20年前,他準確預測美國股市崩盤、日經指數會從3萬9,000點歷史高峰暴跌腰斬;10年前,他率先看出亞洲國家將發生金融危機;去年,他對美國次貸風暴領先發出警訊,認為美國政府至少花費一兆美元,才能防堵金融體系崩潰。他是瑞士投資家朱洛夫(Felix W. Zulauf)。

對台灣投資人來說,他的名氣顯然不及索羅斯、吉姆.羅傑斯等美國投資大師,但在美國投資界,他卻是名氣響亮,因為從1989年迄今,他一直是美國《霸榮周刊》圓桌會議的貴賓,常和「債券天王」葛洛斯等人並列,發表對全球金融情勢的看法,提供具體的投資選股建議。

神準判斷1987股災 助客戶躲過大跌23.22%慘劇

18年來,美國投資人從未忽視朱洛夫的觀點。因為他是金融市場中極少數、同時能掌握歐洲、美國、與新興市場投資動態,同時了解超大型金融機構運作、與快進快出對沖基金操作的人。簡單形容朱洛夫,應該描述他是經歷多次重大考驗、受到市場專家推崇的先知型投資家。

為何說他是「先知」?時間拉回1987年夏天,當時,擔任瑞銀機構投資部負責人的朱洛夫,在一場內部會議中,要求所有的基金經理人把手中所有股票部位,全數出清。

會下達清盤令,是因為1985年7大工業國在廣場會議後,美元快速貶值;1987年初,全球金融市場動盪,美國政府持續調高利率以避免美元匯率重貶,但是紐約股市卻不斷創新高,每次回檔後,就能再創新高。

朱洛夫擔心,不斷走高的利率加上高估的股價,遲早引爆全球股市大回檔,估計回檔幅度至少25%,瑞銀是瑞士最大銀行,必須讓客戶下車避禍。果然,就在朱洛夫喊出後的兩個月(1987年10月),美股爆發崩盤股災,道瓊工業指數單月大跌23.22%,災情比今年10月股災還慘。但瑞銀客戶在朱洛夫保護下,早已獲利出場。 兩年半後,1990年初,朱洛夫剛剛自行創業,他在《霸榮周刊》圓桌會議中,大膽預測日股將在當年上半年見到歷史高點。

理由是日本股市在美國崩盤後幾個禮拜,竟然再創新高,當時日股平均本益比長期處於70~80倍的超高水準。而且持續的外貿出超讓日本外匯存底快速累積,日本央行為了穩定匯率,不斷吸收外匯、反手放出強力貨幣,結果,讓日本房地產狂飆,天皇城區的地價竟比美國加州整個州合計的房地產價格還高,明顯超漲。

事實上,日本經濟過熱,已讓日本央行貨幣政策轉向。1989年底,日本當時央行總裁三重野康一上任(Yasushi Mieno),就持續收縮銀根,日圓短期利率暴升1倍、10年期長債利率從4%跳升至6%。

這些跡象讓遠在瑞士的朱洛夫認為:日本泡沫即將破滅,他開始在市場大量買進日經指數、賣出選擇權(put options on Nikkei),並在1990年1月的霸榮圓桌會議上,大膽預測日經指數將從3萬9,000點「腰斬」至2萬點以下。這次,朱洛夫又對了。

這一次,雖然他預期美國經濟會長期躺平,但全球市場跌深後,中期反彈將會出現。他認為,從現在開始,可以從一些重要訊號,觀察中期底部是否成形,例如股市波動幅度縮小、成交量逐漸收縮、跌深的金融股不再繼續破底、獲得新股東挹注資金的績優公司股價開始回升等,把布局中期反彈的功課做好。

只是就目前的環境看,「不輸錢就是贏家」( those who do not lose win.),朱洛夫建議投資人應以最保守的心態因應,因為在9月20日美國財政部提出7,000億美元方案之後,他手中的持股幾乎降到零,他並建議,短線應把資金放在到期日低於2年的美國國庫券,先保守因應,等待中期底部訊號的出現。

【朱洛夫的4大預言】
1.短線先抱美國公債
當美國財政部以及央行救市措施開始落實,金融市場會開始尋找中期底部(a medium-term bottom),通常一個堅實的底部不會只打一隻腳,而會需要三、四個星期反覆測試底部,不過,我們可以開始為中期反彈進行布局。

道瓊指數從去年10月高點起算,短短一年跌掉40%,10月中,創下122年來單週最大跌幅18%,如果Fed以及財政部的救市措施開始展現效果,那麼股市將會在震盪中尋找中期底部。

2.長線新興市場看好 會過前波高點
新興市場國家這次也受到傷害,這些國家的房地產價格也在下跌,2009年全球經濟衰退對新興市場會是很大挑戰,但從長期觀點看,新興市場的經濟成長將會遠超過歐美成長,因為他們有更多年輕人口,生活水平原本就偏低,不論人民或是政府,往上成長的空間都還很大,新興市場國家還有很高的競爭力。

度過這次風暴低點後,新興市場將會繼續展現成長的力量,甚至超過前一波高點。未來潛力的產業,我認為是與基礎建設、以及大宗商品有關的行業會是重點,尤其是,如果大量政府財政政策出籠,那麼財政政策的受惠產業將會跑贏大盤。

3.歐洲強過美國 美元長期利率必漲
1933年,美國羅斯福總統在經濟大蕭條時推出「新政」,以龐大的基礎建設、鉅額的政府赤字,創造數百萬個就業機會,成為政府對抗經濟衰退的經典範例。2008年的金融海嘯,使得2009年經濟衰退已無法避免。

接下來,美國不論哪一黨候選人當選新總統,在2009年就任後,都必須提出龐大的財政刺激政策,而且會一個接著一個出爐。

短期內美國聯邦準備理事會(Fed)必須把美元利率維持在低檔,但是,在政府大量提高財政赤字後,總有一天美元利率會上升,因此,朱洛夫預測,長期來看,美元殖利率曲線會變得陡峭,美元長期利率必然上漲(詳見圖)。 至於歐洲經濟表現則會優於美國,原因很簡單,歐洲整體仍維持經常帳收支平衡,特別是德國與法國人民的財務狀況要比美國人好太多(詳見表),這些都支撐歐洲經濟不致於陷入嚴重衰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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儲蓄占家庭可支配所得的比率

4.「去槓桿」衝擊銀行 美國經濟長期躺平
這次金融風暴的關鍵,在去槓桿化,風暴的暴風眼,在幾家超級大型的投資銀行。他們是過去幾年銀行信用創造的主要來源,現在金融體系要清償這些借貸,而且在極短時間內完成,痛苦的過程,將會非常久、非常痛,過程將超出所有人想像。

現在,大家看到的是金融機構倒閉的震撼,之後,經濟必然衰退,而且不會是溫和的「軟著陸」,痛苦過程將會影響每一個企業與個人,全球經濟衰退,無可避免。如今,美國央行的資產負債表已經大幅減弱,原本高品質的資產(指美國政府公債),已經替換成大量低品質的資產(指二房、AIG等被接管公司的債權或股權)。

接下來,柏南克(聯準會主席)要準備「印鈔票」了!因為「去槓桿」效果太強烈,大量的貨幣在金融海嘯中被吸進「黑洞」瞬間消失,民間金融機構無法再創造信用,就必須靠Fed以及財政部來創造新的信用。這就像醫生救活病人後,會給予大量營養劑,讓病人造血、組織再生等生命機能重新恢復。

如果能夠度過這次危機,美國經濟將會連續多年「躺平」(flat),美國政府為了振興經濟,會祭出規模龐大的財政政策,而且每一次都會比前一次還要花更多的錢;歐洲也是一樣,都要靠政府龐大的財政擴張政策來刺激無法成長的經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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